本土作家周自金童年往事四

我们小时候抬水、放牛、摘茶叶,伴随着美好而又自由自在的岁月一天天长大。后来就开始上山打柴,下地干活,这些劳动都不是父母强行安排我们去做,而是到了那个年龄,自己就会和塆里的玩伴一起去尝试,主动去做这些事情,并为自己能独立做成这件事而骄傲、自豪。

到了晚秋,就不用放牛了,因为从这时往后,大地的植被慢慢枯萎,牛无草可吃,并且寒冷的北风吹在牛身上,过不了几天,再强壮的牛也会瘦下去的。所以养牛的人家,让牛在栏里吃稻草,到初冬气温再降低的时候,白天把牛牵到外面避风的地方,放几梱喷洒盐水的干稻草,让牛边吃边晒太阳。傍晚时分,再牵着它到池塘边喝足了水后,关入栏中。

插图拍摄:朱祥(英山县石镇文化站站长)

英山属于长江中部地区,江北的山林地带。一年种两季庄稼,一季水稻,一季小麦。中秋前后收割完水稻,紧接着犁田,再放置半个月,让阳光充分晒干田里的水份后,塆里的劳动力就开始平整田地,忙碌着种油菜种小麦。这是刚刚分到田地的第二年,家家户户尝到了“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”的甜头后,他们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。人人精耕细作,把所有的热情和希望都倾注在这肥沃的田野里,希望从此以后永远都不要再饿肚子。他们播种完田里和地里,还要到山上没有松树的地方,开垦一层一层的绕山梯地,就连小路边的外坡,也不忘种上一排排小麦。每天都干到天黑定了,摸索着路回家。

我们读书的孩子,星期天放假了,就自己在家里找箩筐、绳子、扁担,相互邀着同塆差不多大小的伙伴去山上捡柴。

绪锋叔比我大三岁,今天是他第一次带着我,和塆里另外两个比我大一岁的叔叔上山去捡柴。比我小的孩子,他就不带了,任其那些小孩子在村庄附近的山上,捡些筷子大小的小树枝。而我和他们去捡柴,至少要到六七里路之外的高山上去捡松果,或者大点的干树枝。我们翻过几座小山头后,还继续往上爬,找别人还没去捡过柴的地方。他站在一条大山岗上,四下观望后,再用手一指,果断地说:“走,去那个地方捡。”我们三个人兴冲冲地紧跟在他后面,翻过脚下的大山岗(捡满柴后回家,首先就要上这个山岗),朝他手指过的地方走下去。

路上我们各自背上小箩筐,分散开来捡掉落地下的松果。每个人都来回穿梭在荆棘丛中,有时还要趴下,从底下钻过去,荆棘刺都扎在衣服和头发上;有的地方有苞茅,那些发黄而又苍老的叶子,粘到手上或脸上,就划出一道道长长的伤口;有的地方,没有松树,全是大片大片、年年被砍伐、年年又冒新枝的權木丛,这样的地方,我们小孩子就不用去,那是大人们拿刀砍伐,用草葽子捆扎起来,挑回去晒干后,再作柴火,我们可拿它没办法。

插图拍摄:朱祥(英山县石镇文化站站长)

我们把一个大山坡全部捡干净了,大箩筐还没装满,绪锋叔就喊我们四人一块儿,拉拽松树的树枝,把这颗松树拉弯下腰后,再腾出另一只手,摘上面的松果。有时看到很高的松树上,还挂着很多的松果时,绪锋叔就攀到树顶上,抓住大松枝,然后双脚腾空,像吊单杠一样,松树就慢慢弯了下来。如果还弯不下地,我们地上的三个人,一个人去拉他的双脚,另外两人再使劲拉弯下的松枝,当绪锋叔的脚挨地后,他继续拉住树枝,我们另外三个人,快速地摘着上面的松果。我突生奇想:这颗松树,就象我们的父母,为我们甘愿弯下腰,但又是那么坚韧。当我们摘完了松果后,齐声喊着:“一、二、三。”再一齐放手,松树就“唰”地一声,挺直了腰,树枝如同一双双粗糙的大手,依然拥抱天空。

绪锋叔是两个大箩筐,一个小箩筐。我们三人,都是一个大箩筐和一个小箩筐。全部装满松果后,再学绪锋叔的样子,折些小杂树枝在箩筐上面编成网状,再把小杂树枝的两头,挨着箩筐的内壁插下去,这样挑着走路,万一摔倒,松果也洒不掉。我弄好后,挑起来跟在他们后面往山岗上走。

树林中没有路,有时在苞茅缝隙中间穿过去;有时一只手扶住扁担,一只手拉住身边的杂树枝条,往上艰难地爬行;有时前面的箩筐让树丛套住了,甩也甩不掉,只得又往后退下来,将箩筐换个方向,再往上走。肩膀挑不动了,想换个肩挑,可是树中间小權木丛太多太密的地方,肩也换不了,只能咬着牙挑着,嘴里不停地喘着粗气,内衣湿淋淋地粘在身上。前面又有一个齐腰高的陡坎,坎中间有颗大草,他们早先上去时,是踩在这颗草上,用力蹬上去的。当我也踩在草上,用力往上蹬时,谁知整颗草让我踩出泥外,掉了下来,人也跟着往后一退,一下摔倒在后面的箩筐上面,幸好肩上的扁担握得紧,前面的箩筐瞬间滑下来,夹住了我,不然的话,我就从后面的箩筐上翻出去了。我费了老大劲爬起来,把两只箩筐依偎着一颗树放置好,再去折树枝,在草踩滑下去的地方,挖了一个小土台阶,又在上面一尺多高的地方再加挖一个小台阶。当我挖好时,他们三个人转弯后没了踪影,我更急了,挑起担子,踩着陡坡上挖的台阶,用一只手紧紧抓住上边的泥土,总算爬上来了。再横着走一段坡,才看见他们站在山顶上在等我。

插图拍摄:朱祥(英山县石镇文化站站长)

要想到达山顶,前面还有个陡峭的悬崖,象龙一样的巨形大石,顺着山崖在我面前横躺着,这巨形长崖上下光溜溜的,中间凹下去脸盆那么大的一个小平台,到达小平台的途中有几条高低不平的小裂缝,上去的时候,踩着小裂缝才能到达小平台,再顺着石头的凹形,斜着往上走两米高,接着横走才能翻过去。这是一条唯一到山顶的路。此刻,我害怕了,不敢翻过这崖石,我喊绪锋叔过来帮忙挑过去。谁知绪锋叔在山顶上大声说:“总有自己要走过的第一次,不要紧的,放心走吧!”另外的两叔叔也接着说:“去年我们来捡柴,第一次,他也没帮我们挑,我们还不是过来了!”我知道,如果这次我不能挑过去,以后他们就不会再带我来了,没有办法,只能硬着头皮上。当我到达小平台,他们齐声喊:“往上看!往上看,!不要往下看!”我赶紧往悬崖上面看,但是脚不敢挪动。这时,看见绪锋叔从山顶上斜跑下来。绪锋叔的举动,让我心头一热,胆子也壮大了起来,我站定换个肩,一步一步踩稳后,慢慢地垮过了这条巨龙。当我双脚离开巨石,踩上泥土的瞬间,他用肩膀接过我的担子,帮我挑到了山顶。

山顶的北风有些寒冷,一会儿就吹干了身上的汗水,心情也舒畅起来,极目望去,西北方,巍巍大别山的山顶,清晰可见,一峰独立,双臂抱东,胸前奇崖林立,让人无限感慨大自然的新鲜与神奇,崖下的飞鸟在青翠山恋间飞舞,扑面而来的是山势奇绝,峰峦交融。此刻,阳光和我们都徜徉在大别山巨大的怀抱中,它正在深情地呵护着我们;东南方的山势渐渐低下,犹如亿万年前茂盛的古树开枝散叶,龙盘凤翥的山坳中,处处是安祥的自然村落,极象枝头的硕硕丰果;近处,虬枝散漫,远处,风光旖旎,连绵群山如万马奔腾,又如洪波汹涌,向南泻去,令人心旷神怡。

豋高

跨越山棱过险关,

心花绽放到眉间。

等闲风露光天外,

万里苍溟臂一弯。

休息了一会儿,我们就开始下山,他们走得很快,又把我甩在了后面。我原以为下坡路好走,谁知也不容易,因为我是挑着一大一小两只箩筐,大箩筐自然离身体要近些,小箩筐在前面左摇右摆,大箩筐在后面紧贴着后脚跟,抬脚的时候不小心,箩筐底就把鞋挤脱掉了,只能站定稳住后,把脚侧抬起来,把鞋跟抠上;在小的權木丛上面走过时,后面大箩筐被它卡住了,只能抱紧扁担,使劲往前拉;前面的小箩筐有时顶住了前面的树枝,用力把小箩筐挤过去的时候,树枝往回猛地一折,我赶紧闭住眼睛,硬生生的任由树枝刷在脸上,火辣辣地痛,嘴里“哎哟哎哟”直叫唤。

挑累了,我又换了个肩,小箩筐就转到后面去了。突然,我听到树林里面有动静,吓出了一身冷汗,莫不是有“鬼”啊?但又想起绪锋叔来的时候说过的话:“这大山上是没有坟墓的,所以捡柴就不用害怕”。我顺着声音寻望过去,原来是一只喜鹊在树底下的枯叶里找虫子吃,我拍了拍胸口,虚惊一场。心想,有鸟儿作伴,也不怕“鬼”了,要是有“鬼”的话,鸟儿肯定会吓得飞走的,只要这山凹里有鸟,那就肯定没“鬼”。我放轻了脚步,抱着前面的大箩筐,小心翼翼地往下走,因为大箩筐挡住了脚,步子也迈不大,只得张开腿,往左右斜着走。前面有一大颗野草,我没看见,踩到了上面,脚一滑,又摔倒了,我顾不得疼痛,紧紧拉住前面倒下去的大箩筐,费力的挑起来,找个平坦点儿的地方放下担子,用手揉着屁股。由于我刚才摔倒发出的声音,把喜鹊惊飞了,看到鸟飞得不见踪影,我又害怕起来,一边流着眼泪,一边去捡刚才洒下的松果,费了这么大的劲,挑到这里来,一个都不能少掉,我又把它们全部放进了大箩筐里。我心里想:我回家一定要跟爷爷说,他们在大山上扔下我一个人,都跑了。我现在也不知道从哪里往回走,好象我开始下坡的时候,听到他们在下面一片小杉树林里讲话,我现在只能挑着箩筐往下面小杉树林里走,小杉树林是在两边山夹着的山沟里,脚踏下去,马上有水沁冒上来,我走到一个一尺多高的坡边上时,把上面的泥土一下踩踏了,我又打了个趔趄,一只膝盖一下跪在了下面泥地里,差点撞在带刺的杉树上,我又赶紧爬起来,膝盖上的衣服湿了一大片,我用手习惯地一拂,膝盖上点点泥水,把裤脚染成了一片淡黄色。我再次哭了,钻进这个小杉树林后,蔽天遮日的杉树枝,把光线全挡住了,我好象穿越到了另一个洞天之中,我又在心里说:“不但要跟爷爷讲,我还要到三爹三奶的前面告绪锋叔的状,为什么这么狠心,把我丢在这个寂寞的天涯海角。”这时,我突然听到下面绪锋叔在喊:“红星,红星,你在哪儿呀?”我终于盼到了救星,赶紧回应:“绪锋叔,我在这里!”边用手急忙擦干眼泪,并用力搓了搓脸,提前努力地作出微笑的模样,不能让他看到我哭过,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这么懦弱。他上来,二话不说,接过我的挑子。我俩一起穿过这片小杉树林,走到下面的半山腰的山岗上,这时,正午的太阳,光芒万丈,照在身上,让我豁然开朗起来,再顺着这个小山岗,走下去一段没有路的陡坡后,才看见另外两个叔叔坐在下面一片开阔的平草地上,正解开鞋带,倒着鞋里的沙粒,旁边放着他们三个人的箩筐。

绪锋叔挑到这里,并没有放下我的箩筐,而是继续挑着往下走,我依然跟在他后面。这样,又走了很远一段路,来到一个山沟里,山沟里全是一个一个天然的大石头,石头下面有涓涓泉水流淌着。绪锋叔把大石头当作石步台阶,在一个个石头上跳跃地踩过去后,才放下我的箩筐。他解开了上衣,脱下里面的深红色毛线衣,说:“这是你莲姑昨晚织好的,我今天第一次穿咧。”然后他把脱下的新毛线衣,又反披着肩膀上,用手指了指东南处的几颗大枫树说:“看见那几颗红叶子的枫树没有,从树底下走过去,翻过树旁边的山岗,就有路了,顺着路往下走,在路上遇到一个分岔的路口,就在那地方等我们,不过,等你挑到那地方,我们也随后赶到了”。说完,他又匆匆忙忙上山去挑他的柴去了。

我跑到大石头旁边,趴下去,自在地喝饱了这清甜的泉水后,也坐下来歇会儿,脱下鞋子,倒干净里面的沙粒,再把上衣里面的棉花夹袄脱下来,放在小箩筐上捆紧,挑起担子向那几颗红叶枫树走去。果然如绪锋叔说的那样,穿过微风里摇响喜悦风铃的枫树,就到了山岗,山岗上有条象蛇一样弯曲的小路。这山岗就象一条分界线,上面的大山苍茫遒壮,怪石嶙峋;下面的山新嫩肥厚,稀稀疏疏的松树之间,是杂生的草本植物。再走下去靠近自然村落的时候,是刚刚播种完的层层整齐的田地,田边山沟流水潺潺,我的心也跟着一下纯静澄明起来!继续往下走,来到了一个三岔口,我放下箩筐,突然发觉,这地方,放牛时来过。到了这里,我就知道怎么回家了。这时,我听到后面传来几个叔叔的说话声,我回头时,无意中发现了一个秘密:原来,我从前放牛,从这里看上面山岗有几颗矮枫树,其实是山那边的大枫树,高过了山顶,微露出半个脑袋,让我误以为是山岗上有几颗小枫树。看破真相,我哑然失笑起来。

打柴

(中华新韵)

云烟深处巧骑崖,

摇动松枝震九垓。

得意青山勤不负,

仰天一笑又挑柴。

我们将捡满箩筐的松果,挑到家后,我故意挑到爷爷的面前放下,如同摘回了满天的星星一样,得意炫耀一下自己。在爷爷的夸奖声中,打盆水,洗过手脸,还用毛巾把膝盖发黄的裤脚擦干净后,跑到三爹家门前,找伙伴玩。

农村的人家都喜欢勤劳的人,当我们四个人聚在一起,塆里老人、小孩子也跟着围过来。我的一个大点的堂妹,拿来一支圆珠笔,要我画手表,我边在她手腕上画,边问:“你要画几点钟的,给你画个三点钟的好不好?”接着又给我妹妹也画一个,所有小孩子都围过来,伸出黑乎乎的柔软小手,让我给他们画手表。

绪锋叔进屋拿出一把砍柴刀和一段手电筒粗的树杆,在一个板凳上削陀螺,他的红毛线衣依然披在背上,袖子在胸口处交叉挽着,他正聚精会神地砍陀螺形状的时候,胸前的毛线衣袖子,突然散开垂了下来,搭在陀螺上,而此时他正用力,准备把削好的陀螺砍下来,一刀下去,说时迟,那时快,把新毛线衣袖子砍了一个大口子,旁边的大人和小孩都看到,这么不巧的事,大家惋惜地笑了起来。他奥恼地扔下刀,提着袖子,不停地骚头。有小孩己经进门去告诉他家里的大人了,不一会儿,莲姑姑跟着小孩走出来,拿起毛线衣就开始拆袖口的毛线: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,昨天夜晚开夜战才织好的。”

这时,从大稻场对面,走过来一位小客人,莲姑姑赶忙起身,打着招呼让座。她是大爹的外孙女,跟我同年生,我叫她表姐。表姐没有坐,站在莲姑姑身边说:“莲姨,我来帮你绕线吧。”莲姑姑抱住线衣,从袖口上放线,表姐拿起线头,后退了几步,就绕起毛线来。

表姐是塆里最受欢迎的客人,她聪明漂亮,喜悦灵活,善解人意,对人很有礼貌。大爹身体不是很好,长期哮喘,他女儿家人多,田地多,没时间回娘家,所以只能安排表姐常常来看看外公。表姐上次来的时候正是暑假,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,有时也去帮大爹家放牛,我们天天在一起玩游戏。记得是一次放牛回家的早饭后,我们几个小伙伴在牛栏边的树荫下跳房子,她跳过时,脚后跟压了半条线,她赶紧稍稍移动了一下。我这班的人都没在意,恰巧让我看见了,就喊:“你压线了,该轮到我们班的人跳了!”她不承认,我蹲下来,用手指着线说:“看,这是你的脚印,还在上面。”她见别人没吱声,只有我一人较劲,就用提着的脚,踢了我一下:“就你嘴多。”我也不服气,用力推她一下,把她摔倒了。她爬起来就和我扭打在一起,谁知她力气大得很,当面抱住我的腰,把我摔个仰八叉。我气急了,感觉真没面子,又打不过她,就说:“你耍赖,我们不和你跳了。”小伙伴们赶紧围过来,把我俩隔开,都说:“算了,算了。”还拉住她,愿意继续和她玩。我只好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家了,在家坐了一会儿,又没地方玩,再次跑出去,走到他们中间说:“刚才的不算数,我们再从头开始跳。”于是,大家又围过来,我们又出剪刀、石头、布。重新分班,接着跳起了房子。

那天,她又站在我面前,我不敢跟她说话,快半年不见,感觉长大了些,彼此生疏了,更怕她不搭理我,这么多人,那我该是多没面子啊。但是心里还是很想和她说话。看着表姐双手翻飞地绕起了一个大大的圆线跎,看着一根红色的毛线在姑姑和表姐之间,一会儿绷紧,一会儿软绵绵。我走过去,用手轻轻地托起线,让它在我手掌心流动,我再又将手指弯成一个圆,让线从中间穿过。心里想:“这要是月老的红线该多好,说不定它真的就是月老的红线呢。”

只听表姐道:“你的手脏不脏呀?”我连忙回答:“我刚洗过了,你是不是看到我的手被苞茅划了一道道小口子,就认为它脏啊?这是我和绪锋叔今天上大山捡柴划的。”她又接着问:“你敢和锋舅舅上大山?”我点点头:“嗯。”她又说:“哦,难怪你双手都有白色的划伤痕,很痛吧?”我说:“样子怕人,但是不痛了。”这时奶奶在家里喊我们兄妹吃饭,我对莲姑姑说:“我要去吃饭了。”又转过身,看了她一眼,发觉她也正看着我,是那种嫣然会意的眼神,我小声快速地说:“走了。”就和弟弟一左一右,牵着妹妹的手,喜滋滋地回家了。

那天,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我和表姐说话了,以后她再来作客,我去和她说话,她肯定不会不理我了,和她打架的事,但愿她永远尘封在心底,或者最好是忘了,不要再提起。想到这里,心中己是满满的温暖。

作者简介:

周自金,网名历久梅新,湖北英山人。湖北省诗词学会会员,黄冈作协会员,英山诗协会员。有诗词、赋、散文等作品散见于书籍报刊及网络媒体。在以往的诗词、散文邀请赛中荣获过一等奖等。自言:若将岁月开成花,人生何处不芬芳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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