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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村里上的小学。那时候没有幼儿园，小孩子一般都疯跑到七八岁，才去学校上一年级。而父亲在我五岁半的时候，就把我送进了一年级，这使得我在班里成了年龄最小的。从小学到初中，这个现象都很明显，我在班里几乎都是最小的一个。这使得我形成了一个老小的心态，总觉得自己还很小。前几年和一个熟人聊天，他问我：“你舅舅现在多大了？”我说：“可能四十多了吧。”他愤然说道：“你不都已经四十了！”“哦——”我不禁哑然失笑。我的心理年龄并没有跟随岁月长大。这一切都拜童年境遇所赐，幸耶？不幸耶？村里小学校园的角落，有一个水泥砌的乒乓球台，中间摆一排砖头，就是拦网。我记得 次打乒乓球，对方发个短线球过来，我因为人小够不着，就等乒乓球跳到我够着的地方，才接着打过去。对方生气地说：“你到底会不会打？！”我诧异道：“怎么了？我不是打过去了吗？”经过解释，我才知道了打乒乓球的规则。下次再接短线球，就快速跑到球台侧面去接，接完再跑回球台正面。那时很羡慕高年级打球帅的学生：一手夹香烟，一手持球拍，打起球来不慌不忙，潇洒自如。特别是接长线球，明明可以早点接，偏偏不接，直到球快落到地上的时候，才来个“海底捞月”，把球接起来。那时候小学五年级的学生，有不少都人高马大，看起来就和大人差不多。这些大个子学生，大多小学一毕业就走上了社会，没有再上初中。小学里只有一个乒乓球台，课余时间一般都被大的学生霸占了。我和同学们除了打面包，还有一项运动——磕拐。磕拐就是把一条腿弯起来，用手搬着脚脖子抬高，单脚站立，然后单腿跳跃向前，两个人用膝盖对撞，若是被撞倒或是被撞得弯起来的腿脚落地为输。磕拐适宜于春秋天穿秋裤的时候，因夏天穿短裤或单裤，膝盖对撞着会疼；冬天穿棉裤太厚，腿弯不起来。磕拐一般是两两对抗，也有一群人对撞的：有的撞不过大个子，马上就跳着找小个子撞；有的被撞输了，就耍赖把人家的脚也拉得落到地上。教室外撞成一团，闹成一片，直到“当当、当当”紧凑的上课钟声响起，才一窝蜂地往教室跑。那时候上下课的铃声都是人工敲钟的。学校办公室门前一棵高高的槐树上，挂着一口铸铁大钟。钟里面是一个短铁棒一样的钟锤，钟锤下面有孔，在孔里拴一根长长的绳子垂下来。为防止学生乱敲钟，垂下绳子的高度只有大人才够得着。敲钟是由老师们轮流敲的，时间是看手表或闹钟，因为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有手表。敲钟的时候，老师站在钟下面错开一点的地方，伸手抓住钟绳往一边拉，钟绳带动钟锤敲击钟壁发出响声。缓慢悠扬的单声“当、当、当”是预备铃，紧凑的双声“当当、当当”是上课铃，舒缓的三声“当当当、当当当”是下课铃，舒缓的四声“当当当当、当当当当”是下学铃，密集连续的钟声是全校集合。我的小学及初中的学校生涯，都是在这样的钟声中度过的，直到到县城上高中，才由电铃代替了敲钟。敲钟的缺点是老师麻烦，有时会忘了敲；优点是钟声有几种组合，一听就知道是上课下课。有些住在学校附近的农村妇女，会听钟声来判断是否到了做饭时间。磕拐一般都是男生玩的，女生一般玩抓子儿、踢毽儿、跳皮筋、跳方等。我们那时候男女生之间不说话，好像男女生说话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，连教室里的座位都是分开的。小学最明显，男女生的座位一边一半。初高中虽然插开混坐，但一般男女不同桌。实在不好安排，男女必须同桌的话，桌子中间是一定要画一条分界线的。一般是用铅笔或圆珠笔画的，有的怕被擦掉，干脆用小刀刻出一条线。这条线就是课桌上的“ ”。谁要是不小心越线了，对方肯定要维护自己的权利了。脾气好的会咳嗽两声，或者用书本敲敲桌面提醒；脾气差的直接一胳膊肘过去推开，或者用文具去扎对方过界的胳膊。在我的记忆里，完全想不起来任何小学女同学，可能是没有任何交集的缘故。上初中要好一点，男女生之间会说话，但只限于很正经的、有正常理由的那种，如借文具等。上高中更好一点，男女生之间也会聊天闲谈，也会一起打乒乓球什么的，但我几乎没有听说过有早恋的事情发生。可能都是穷人家的孩子，所有人都认可考上大学是 的目标。至于爱情，那是遥远的 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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