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亲姐妹,可父亲每次见到我都发火,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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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六岁上学前班,那时候采莲只有四岁。因为没人带她,汪如菊让我把她带到学校,跟我一起上学,我就带去了。老师不让带,说会影响大家上课。我苦苦哀求老师,一定要她同意让我把妹妹带到教室跟我一起上课。我跟老师僵持了一个小时,我哭的嗓子都哑了,老师才同意她留在教室,坐在我的身旁。

课桌是木头做的双人桌。因为用了很多年,水蓝色的油漆几乎都脱落光了,色彩斑驳而凌乱。桌面上,有前几届学生刻的字、有小刀的划痕、有铅笔和圆珠笔的笔印,还有无数条歪歪扭扭的 。

老师从教室后面搬来了方凳,放在我座位旁边的走廊上,让采莲坐上去,看我们上课。

老师威胁采莲,不许哭闹,一旦哭闹,就把她赶出去。采莲乖乖地点了头。

采莲个子太小了,方凳却比较高。采莲坐上去,脚连方凳下面的横栏都踩不着。我看她摇摇晃晃努力想要保持平衡的样子,很担心她会摔下来。她若摔下来,肯定会哭的,以后老师就不让她进教室了。那节课的前半段,我一直扭头看采莲,无数次伸手扶住她。课上到一半,我站了起来,把采莲从凳子上抱下来,把她的凳子挪到课桌中间,让她坐上去,这样我好照顾她。

采莲个子矮,坐在凳子上,下巴和桌面平齐。我把我的书包和同桌的书包都拿出来,垫在凳子上让她坐,她才勉强能把两只细瘦胳膊放在桌子上了。

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,采莲就这样跟着我一起上学、放学。

虽然全班就只有我一个人带着妹妹上学,但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特别。似乎,我天生就该如此。我是姐姐,我应该照顾妹妹。

采莲在学校,一直是安静的。她下课从来不跟别人玩,只跟我一个人玩。

有一次,上课的时候她想解小手,怕老师把她赶出去,就没吱声,然后她就尿裤子了。而我,一下午都没发觉。一直到放了学,回到家,汪如菊说了我才知道。

汪如菊打了我几下,骂我“死才眼”。我哇哇乱哭,心里恨透了采莲。都怪她,她不仅是个摆脱不掉的麻烦,还总害我挨打。

从此,我上学就不愿意带着采莲了。不带着又不行,汪如菊要求我必须带着,不带就骂我,我只好不情不愿地继续带着她。

但我对她的态度极为恶劣,我总是骂她、推攘她。就像汪如菊每次骂我、推攘我一样。我把汪如菊骂我的那些话、推攘我的那些动作学了个十足十,发泄在采莲的身上。而这些事情,采莲从来不会跟汪如菊说。

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事,采莲震慑了我。那之后,我就不再打骂采莲了。

那是学前班开学几个月之后的某一天。那天,数学老师问我们,“1+2”等于几。全班没有一个人能回答。我也不知道答案,因为没有学过。只有采莲,她小声地说了个“3”。老师问她为什么。她说,“我和姐姐是两个女儿,弟弟是一个儿子,我们加起来是三个孩子。”

她这样一说,我就觉得我真是很笨。汪如菊总是说,她有两个女儿。或者说,她有三个孩子。我却从来没想过,两个女儿加一个儿子,是三个孩子,1+2等于3。

老师也觉得惊讶,采莲是班上年龄最小的孩子。她甚至,都不算是学生。她只是我的妹妹,不得已,我把她带到教室,跟我们一起上课。她这时候还不到四岁。

老师又问采莲:“2+3等于几?”

采莲掰着指头算了半天,小声说:“5。”

老师问:“也是从你们家人身上算出来的?”

采莲点点头说:“我们家三个孩子,两个大人,就是五个人。”

那节课,老师问了她好几个十以内的加减法,她基本上都算对了。她的算法,全从家人身上来。数字多的时候,就加上爷爷奶奶,外公外婆。

那天晚上,汪如菊抱着不到两岁的鹏程来学校接我们时,老师跟她说:“你们家二丫是个天才。十以内的加减法,我从来没教过,她居然全部都会。我观察了这两个月,她的脑子非常好使,你们好好培养,说不定将来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。”

小的时候,我认识的那些人里没有大学生。大部分同学的父母,文化水平比何其贵和汪如菊差远了。我爸爸函授大学,妈妈上过初中,我们家已经是远近闻名的“书香门第”了。

镇上的小孩,入学前几乎都没有接受过启蒙。我因为妈妈当过老师的缘故,虽然接触了些知识,但我没学过加减法,甚至都没听说过。而我的妹妹,她只有四岁,她没被汪如菊启蒙过。她只是跟我一起上了几天学前班,自己就想明白了十以内的加减法。

我虽然迟钝,也不喜欢采莲,我却觉得她很神奇,她和我们不一样,和我所有的同学都不一样。就因为这个,每一次我想打她的时候,都忍住了。

第二年,发生了另外一件让我至今仍然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
这一年,我们的弟弟何鹏程三岁了,他终于学会站着尿尿了。

鹏程是我们的弟弟,是何其贵放弃工作、放弃前途才得到的儿子。可他从小就是一个普通孩子。长相随了我爷爷何老七,小眼睛、塌鼻子。个子小小,柔柔弱弱。智商上,也并没有出彩的地方。不仅不出彩,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迟钝了。

鹏程快两岁的时候才学会走路,别的孩子,比如说我和采莲,据说刚满一周岁就会走路了。两岁多了,鹏程依然说不清楚话,勉强会叫爸爸妈妈,而我和采莲,两岁的时候,已经能清楚地说一段话了。采莲说话尤其早,表达地尤其清楚。两岁的鹏程,性格也毫无特色,若非要挑一个特别的地方,那大概就是特别会耍赖了。

但凡他要的东西,我们都得让给他。我们不肯让的时候,汪如菊看见了还好一点,不让她不会打我们,顶多骂几句。鹏程太过分的话,她也会骂鹏程。

若是被何其贵看见了,那可糟糕了,轻则对我们一顿骂,重则一顿打。打骂完毕之后,还是要让着鹏程。

鹏程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孩子,就是因为他最受宠,他才养成了动辄耍赖的性子。

他学会站着尿尿的那天,何其贵和汪如菊高兴极了。

那个时候,整个镇只有一家幼儿园,叫“机关幼儿园”。幼儿园不对外招生,能进去上学的,只有政府子弟,或能找到关系的镇上人。我们家很可惜,因为何其贵的公务员生涯太短,三个孩子,都没机会上幼儿园。

那时候,小学的法定入学年龄是六岁。六岁上学前班,七岁上一年级。我上一年级的时候,采莲只有五岁,她已经上学前班了。她是因为聪明“盛名在外”,被提前录取的。

村小学离我们家很近,就隔一条小路和一条国道。上课铃声响了,我从家里往学校跑,若国道上刚好没有车,而我又跑得很快的话,我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,老师也刚从办公室走到教室门口。小学三年级之前,我们从来没有自己单独去上过学,都是汪如菊一天四趟接送。国道上来往的车辆很多,她怕我们出事。

国道对面是小学和六户人家。那六户人家因为太靠近马路,一楼的房子都改成了门面,要么自己做点小生意,要么出租出去。而我们这边的七户人家,因为离马路比较远,房子都只能自己住。

我上小学前一年,何其贵在马路对面那家租了间50平米左右的门面开诊所。门面隔成前后两部分。前面卖药,后面输液。

输液区有两张小床,可以给输液的人躺一躺。中午没人的时候,何其贵也会在那两张小床上休息。

在我上小学一年级、采莲上学前班的时候,发生了几件我这辈子都忘不了,并对我此后的人生选择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事情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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